2015年12月31日中午12时起，因为北京“动批”聚龙商城内人员太过密集，警方封锁了商城的入口，不少顾客因为没赶上最后的大甩卖在门外抱怨不已。 张尼 摄

　　中新网北京1月1日电(张尼)“T恤给钱就卖”、“衬衫一件10块”、“羽绒服一律100”……2015年的最后一天，位于北京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的聚龙商城里人声鼎沸，狭窄的过道被顾客挤得水泄不通，商家只好爬上椅子用最大音量吆喝。在经历了一天的喧嚣后，这个开业7年的地下商城结束了它最后一个营业日，在“动批”大疏散背景下，聚龙商城和2015年一道成为了历史记忆。

　　商城的商户里，有的决心回老家，有的要搬去“动批”其他商城“坚守阵地”，还有的在犹豫是否迁往天津、河北或南下广州。未来究竟会怎样？他们中大多数人也只能用“不好说”三个字来回答。

　　“没想到要动真格，真要撤了”

　　2015年12月24日，聚龙商城贴出的市场疏解公告称，商城将于2015年12月31日疏解闭市，31日17时后，市场停止一切经营活动，商户可以获得相应的补偿款，而聚龙也成为继天皓成、时尚天丽之后“动批”又一个疏解的服装批发市场。

　　12月31日，聚龙商城的最后一个营业日也迎来了客流量高潮。中午12时起，因为商城内人员太过密集，警方封锁了商城的入口，人流只能出不能进，不少顾客因为没赶上最后的大甩卖在门外抱怨不已。

　　从最初接到清退通知的猝不及防，到疯狂甩卖，再到清场，短短一周内，商家的心情像经历了过山车一样，连续多日的甩货更令他们疲惫不堪。

　　“都抢疯了，这几天每天都跟打仗一样！”周兰在聚龙商城一个不起眼的过道里经营着皮带生意，中新网(微信公众号：cns2012)记者见到她时，她正在抓紧最后时间甩存货。

　　“之前也有闭市的消息，没想到要动真格，真要撤了。” 周兰说，疏解通知来得突然，商城只留了几天时间给商户做撤离准备，大家都忙疯了。

　　周兰在“动批”已经做了十几年生意，聚龙商城刚开业时她就在这里摆起了摊位，这次撤离后她打算回辽宁老家，过完年以后再另做打算。

　　相比周兰，商户王新的经历更无奈，在北京做了7年床上用品生意的他10天前刚来到聚龙商城，还没正经卖货就接到了撤离通知，不得不赶紧把货处理掉。

　　王新说，之前以为能干到2016年的国庆节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清退，闭市后他要回原来的豆各庄“老窝”继续做生意。

　　聚龙商城闭市也产生了连锁反应，商城入口处和地下通道的小卖部也要一起关张。“我从聚龙开业起就经营小卖部了，商城关了，没生意，我们也要撤了。”一位安徽籍小卖部老板说，过几天他打算回老家了。

　　2015年12月31日，北京“动批”聚龙商城的最后一个营业日也迎来了客流量高潮。张尼 摄

　　“搬去隔壁再干一年”

　　为疏解商贸物流等非首都功能，近期，“动批”、大红门等多个大型批发市场加快了外迁步伐。

　　北展地区建设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何利民早前表示，2015年底前，“动批”摊位要减少60%以上，腾退20万平方米，包括四达大厦内各市场及众合市场、天和白马、万容商城、聚龙市场，如确有困难不能按期疏解的，也不能晚于春节前。2016年，“动批”要完成世纪天乐市场和东鼎商城的疏解，30万平方米市场将全部疏解，同时疏解从业人员3万人，减少流动人口5万至10万人。

　　不过记者走访发现，截止到12月31日，万容商城、众合市场、天和白马市场内依旧在正常营业，不少商户表示，听到过春节前要撤离的消息，但是商城还没有正式下发通知，所以生意照做。不少聚龙商城的商户也把万容商城、世纪天乐市场这些还在营业的商城作为“中转站”，决定前往那里进行过渡。

　　“我要搬去隔壁再干一年。”在聚龙商城经营打底裤生意的东北姑娘陈曼说，这两天她每天的流水都在2万元以上，她要赶紧把本钱收回来为搬家做准备。而陈曼指的“隔壁”就是世纪天乐市场，用她的话说那里现在还没有被“动刀”，能干一天是一天，她暂时还没想搬出“动批”。

　　做牛仔裤生意的河北人张秀芳也和陈曼有一样的想法，她说聚龙关张后就马上要搬去天和白马，如果春节后那边也轰人，她就再搬去世纪天乐市场。当被问及“动批”彻底消失后她作何打算时，她回答说：“不知道，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。”

　　2015年12月31日下午，搬运工开始从北京“动批”聚龙商城撤货。 张尼 摄

　　“去河北？还得缓一缓”

　　其实，为承接北京商贸批发功能，天津、河北多个区县的商区都频频向“动批”、大红门这些市场抛出橄榄枝。目前已知的有意承接首都商贸搬迁的商区包括廊坊永清国际服装城、固安京南服装工业基地、保定白沟新城、石家庄乐城国际贸易城、天津西青区卓尔电商城等。

　　但是记者走访聚龙商城的商户发现，不少人对落户天津、河北的观望情绪比较浓厚，真正下决心迁走的并不多。

　　“同行里只有部分人就近前往天津，因为交通比较方便，去河北的不多，去廊坊也只是买房置业，不设档口。”今年50岁的聚龙商城商户李春红说，“动批”不少同行已经在北京买了房和车，孩子也在北京上学，这里的环境都适应了，迁走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，很犯难。

　　2013年，李春红从沈阳“南下”北京，在“动批”做起了服装生意，她的姐姐、外甥在大红门、万容商城都有店铺，聚龙闭市后她要把货转到那两个铺面继续卖。

　　“去河北？还得缓一缓，要观望一阵子。”李春红说，很多商户之所以不愿意迁往河北是因为那边的市场不成熟，没成规模，消费水平、配套设施较落后，走货太慢。

　　“做生意要的就是人气，宁愿图快、赚薄利。”按照李春红的生意经，不找到好地方她不能轻易挪窝，在她看来“三年不开张、开张吃三年”的经营节奏要不得。她说，现在真正有实力的商户离开北京后会南下广州，因为货源在那里，市场也大，她和外甥也在盘算着去广州的事。

　　“等河北的市场真起来了，我们再去设个店铺也不迟，现在不确定因素还太多，做生意就是哪有钱去哪干。”李春红说。(应受访者要求，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)(完)